動機，上癮，與沉迷

2007.03.14

最近有不少關於 video game 的新聞，比較正面的有 GDC ，serious games，"The computer game as cultural artifact"，"More video games, fewer books at schools?"；負面的則比較傳統，像是「大學生沉迷於電玩」、「大陸下一代網路上癮」、「資深輔導老師表示網路遊戲像毒品」的報導，大抵是不脫「憂心下一代玩物喪志」這樣的基調。當然，對於下一代的焦慮也引發了一些新的創意，像是韓國人的「利用下意識訊號戒除遊戲上癮的服務」，以及心理諮商師的新業務：「網路／遊戲勒戒服務」。

或許是傳統上「業精於勤而荒於嬉」的教條，或許是電玩遊戲本身強烈的娛樂性質，也或許是這玩意兒總是和暴力色情夾纏不清，總之我們看到媒體的報導似乎傾向於認為電玩是一件不好的事情，所以會讓人「沉迷、上癮」而需要「勒戒」。其實對於同樣「只顧做著同一件事」的行為，我們卻不會說一個不肯休息的工作狂「工作上癮需要勒戒」，或是一個足不出戶只顧讀書的學者「讀書上癮需要勒戒」。（好吧，根據《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》來定義的「異常行為」，的確是把「是否為社會大眾所接受」納入考量，不過這並不是這裡的重點....）

如果撇開對於電玩、上網本身的價值判斷，其實這些事情必然提供了某種強烈的誘因，才會讓人不厭其煩的一直去做，甚而忘了身邊的其他事物。然而，這些事情本身究竟提供了什麼樣的動機？

上癮

在討論動機之前，我想有必要對「上癮」一詞作進一步的說明。十幾二十年前，所有的「上癮」大概泛指同一件事情：毒品上癮，就是那種當無法取得特定藥品時會產生戒斷症狀（withdrawal symptom，盜汗、發抖、身體感到極度不適....）的情況。但是近年來醫學及神經科學的進展，專家們逐漸了解到各種「成癮」背後不同的機制與歷程，進而將上癮區分為「物理性的依賴」與「心理性的依賴」，前者是神經生理上的反應，後者是屬於心理上的，而前者通常為後者的基礎（請參考英文 wiki 的 addiction，中文版依然還是舊的觀念）。

物理性依賴也可以分成兩種過程：一是某些化學物質在中樞神經內產生「快樂」的感受，如安非他命直接始中樞神經產生興奮的效果，或是運動產生腦內啡使得中樞神經產生鬆弛、舒適的感受；另一個則是經由使用這些化學物質使得人體的神經系統產生變化，可能需要更高的濃度才能引發類似的反應（抗藥性，tolerance），或是在濃度過低時產生相反的反應（就是戒斷症狀啦）。而被列為「毒品」的藥物，有些是效果一比較明顯，而比較沒有效果二的問題（比方說安非他命，或是那些被列為二級毒品的）；有些則是效果二極為強烈，通常用了一次之後就會上癮（如海洛因）。簡單的說，前者是一種「吃了還想再吃」的狀況，而後者則是「沒有會死」的效果。

玩遊戲為何使人快樂

從這樣的觀點來看，這些令人「沉迷」的事物，應該是屬於透過第一種效果，使人產生「還想再來一次」的動機， Steven Johnson 所著的《電玩世界 充滿報償》對遊戲如何做到這一點有蠻獨到的觀點：「多數的電玩提供了一個虛幻的世界，與實際生活相較，其中的報償是龐大、鮮明的，而且具有更清楚的定義」。

「明確的報酬而且具有高度控制感」與造成「上癮」行為之間的關聯，當然還有待更精細的研究，但是如果這樣的特質可以讓人「沉迷」，我們是否可以將這種特質運用在其他比較符合社學期待的行為上？（其實這也是部分 serious game developer 的目標）


寫到這裡已經有點無力了，本來還想寫「動機與學習」、「禁止與管制」等等段落，不過想想要收集的資料跟要花的時間，我想這篇就此暫時打住吧。